Freak

梦想是成为相声演员。

人性特别次,完全是个垃圾,随便就骂街。

突然掏出了一个黑历史。

//鼓足勇气打开了旧电脑,翻到这个2013年2月7日写的旧文,是个坑,设定大概是杀手银和杀手高,接到任务要去杀对方的史密斯夫妇au。

//那个冬天一直在听明哥,灵感喷发简直像呕吐一样(???),所以大概写完了题目也会叫《这么近那么远》又或者《这么远那么近》。本来想要不要改一改再填一些,但是果然还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下手改,完全是一个陌生的文了,续写更是不知道要写什么。

//四年过去了,还是很怀念银高。

//希望你们都好。


是谁在对岸/露台上对望

互传着渴望/你熄灯/我点烟

隔住块玻璃/隔住个都市

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T城有几千万人,几百万间房,几十万幢楼,银时是其中一个人,住在其中一幢楼,其中一间房。

这间房在T城市中心一栋高档公寓的21层,房间很大,却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他从不做饭所以厨房空空荡荡,家里唯一的食物是冰箱里堆着的每周采购一次屯起来的草莓牛奶和冰淇淋,本来应该是卧室的两件房子里只有起初租下来时放在里面的衣柜和床板,床板蒙了厚厚的一层灰,衣柜里稀稀落落挂着估计是上一个房客落在里面的衣架,本来应该是客厅的那一间反而被他当做了卧室,一张床垫没规没矩的扔在地上就算是床,他睡在这里,起初是因为妄想能透过占了整面墙的落地窗看星星。

然而星星总是不常见的,城市太大,楼太高,人和车太多,没有干净的空气,自然就没有漂亮的星空。

于是每天都会想,做完这一单就回乡下吧,虽然没有可以回去的家,没有来接自己的人,但是买间宅子弄块地,找两个人种几亩草莓,养几头牛,就能过上每天喝新鲜草莓牛奶夜里爬上房顶看星星的日子了。

冷血杀手喜欢喝草莓牛奶,会被对手笑死吧。

不知为何这样简单的梦做了很多年总是没能实现,生意总是一单接着一单,杀不完的人挣不完的钱,银时总是在回老家种田和至少做完下一单之间摇摆不定,毕竟自己才二十多岁,这么早退休总是太过分了些,所以劝自己还是多挣一些吧,毕竟养老一定要足够宽裕才称得上养老嘛。

而且说起来,总不能真的就这么一个人看一辈子星星吧,乡下也好,这里也好,都没有可以一起看的人。

银时面对着落地窗躺在分不出头和尾的床垫上,窗外工业化的灯光混着萎靡不振的月光冷冰冰的扎在身上,微妙的疼。

今天也没有星星可以看,于是闭上眼沉沉睡去。



那天半夜两点多的时候,天很黑,空荡荡的街上开来一辆出租车停在楼前,银时从车上下来走进大门,虽然为了遮盖满身的血迹披着坂本借他的长风衣,12月的寒风还是灌了他一脖子,真冷。

在电梯上遇见了对门那个不明身份年龄的女人朝他打招呼,他点点头,看见她脸上的妆容浓艳而表情懈怠,看样子刚从不知哪里的夜店回来。

也是个生活混乱的家伙啊。

电梯一路升到21层,期间女人不断皱着鼻子闻来闻去,果然血腥的味道光靠衣服盖不住,银时想,下次还是把坂本扒光换他全套衣服回来吧。

坂本是银时的搭档,为人啰嗦而脱线,银时烦他烦得要命,那家伙虽然看起来绝对是个蠢货但其实比谁都精明,每次干活的时候总是只负责跟人费嘴皮子和放冷枪,冲上去硬拼的事情全是银时一个人来,对他来说坂本最明确的作用就是每次干完活借给他一件注定被烧的衣服。

说起来没扒光他真是对不起自己。

下电梯,左转,走廊尽头再左转,银时倚在自己家的门上懒洋洋的摸钥匙,上衣左边的口袋,金属的温度在冬天格外提神,不过也拯救不了他现在从头到脚的困。

鞋袜,大衣,长裤一样样被扔在地上,银时边脱边往床垫上走,把自己摔进被窝的那一刻几乎昏死过去,然而闭上眼之前似乎看见了窗外闪现了了一颗明灭不定的星。

错觉吧。

然后眼前就只剩下一片沉重稠密的黑。



醒来时是傍晚,星期天,太阳懒懒散散的吊在天上,好像一不注意就会摔下去。

外面很吵,银时挣扎了半天还是坐了起来,抬手把自己本来就足够乱的一头卷毛揉的更乱。

又渴又饿。

喝光冰箱里剩下的最后半盒草莓牛奶,又要出门去买了啊,好烦。

银时费力的扯掉昨天没来得及脱下来的衬衣,上面大片的血迹干透了变得赤黑坚硬,快烧了吧真恶心,打火机找不到了,翻遍了厨房找出来半盒火柴,却因为放得太久受了潮,怎么也划不着。

去买牛奶的时候要带个打火机回来啊,虽然没人会来这里找他,不过这样危险的东西还是趁早烧干净为好。

银时一件件捡回昨天脱了一地的衣服统统塞进厨房的垃圾桶里,说是垃圾桶其实就是个空箱子,除了空牛奶盒和冰淇淋桶他没什么生活垃圾可扔。

脱了衣服也还是一身恶心的血味,银时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滚,伴随而来的是隐隐的头疼。

果然不管多困还是得洗个澡才能睡好啊。

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浴缸盈满之前百无聊赖的银时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看,光泽愈发黯淡的头发乱的像廉价假毛,双眼遍布血丝活像瞳孔的红色在眼球里化开了一样,黑眼圈隐隐泛了出来,衬得眼神格外死气沉沉永远都打不起精神。

啊啊果然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这样每天半夜干活阿银我一定会早死这个月绝对什么活都不接了我要睡个够。

一旦下定了放假的决心就身心愉悦了起来,窝进整缸微烫的热水时瞬间浑身舒畅,浴缸这种东西真是神之恩赐。

这才是人生啊……几乎睡在水里的银时心想。

客厅兼卧室的屋子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银时压根没动接电话的念头,震动在第十七波的当中戛然而止,然后又重新响起,在第十一波震动结束时断掉,再响,反复五次之后对方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平静恢复。

等到银时终于心满意足爬出浴缸捡起手机来看的时候,是同样号码的五个未接来电,陌生的号码,看来只能是工作又找上门了。

才不要回电话呢银桑我要放假。

合上手机之后银时突然想到,如果不工作的话就没电话值得一接,况且自己也没有需要打电话的人,于是翻开手机关机了事。

热水澡加重了空腹感,银时从卧倒在地大敞着的行李箱里翻出干净衣服来穿,啊啊内裤没有了得去买,短袖T恤也只剩两件,长裤还够用不过既然休假的话买沙滩短裤来穿好了,公寓的供暖未免过好,银时本来就不太怕冷,呆在室内的话穿长裤甚至会热。

因为经常需要烧掉染血的衣服,所以衣服对银时来说是消耗品,好在他对穿着打扮这种事毫无品味,一千日元的T恤和三千一件的衬衣他每次都屯一堆一模一样的烧一件换一件。衣服买来就随手扔在箱子里,银时的行李箱从来敞着口瘫在地上,里面堆着能穿的衣服和塞满钱的信封,这样他需要搬家时就能拉着箱子立马走人。

扯掉两件T恤的标签扔在地上,随便套上其中一件和那条穿习惯了没舍得让它染血因而得以逃过火劫的牛仔裤,银时从放在床垫旁边作为零钱罐的糖果盒里掏了一把零钞揣在口袋里,裹了件大衣起身出门去买冰淇淋和牛奶。



楼下便利店常能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的眼大无神少女店员,呆呆的样子意外的有些略萌,搬来这里后银时每周在这里补充糖分库存,在所有店员里却只对她有点印象,似乎是因为像自己一个发小,虽然那个发小性别男,不过发型和那种智商常年待机的气氛的确十分相似。

银时拉开冰柜门一罐又一罐往外掏冰淇淋往怀里塞直到单臂环不住,抬腿带上柜门,右手从旁边的冷藏架捏着纸盒折起的角拎起两盒一升装的草莓牛奶走去柜台前排队,站定之后有人过来排在他后面,身上漫过来重重的烟味,银时突然想起来还得买个打火机。

这个时段的收银员正是那个呆萌姑娘,因为银时的长相和买东西的方式都甚为猎奇所以店员们对他很是熟悉,毕竟每周定时来买大量冰淇淋和草莓牛奶的成年男子不常见,更何况这家伙还长着跟一般人不一样的银发赤瞳。

排在前面的动作迟缓的地中海大叔艰难的结账完毕,以捧着祖传至宝的气势捧着便当对着呆萌姑娘边点头边后退的终于出了门,银时松了口气把遥遥欲坠的冰淇淋和快捏不住的牛奶堆在柜台上,呆萌姑娘一样样拿起来边扫条形码边自言自语般的跟他说话。

“喜欢草莓?”

“嗯。”银时挠挠头发,湿搭搭的还没干,被风吹的冰凉。低头从贴着柜台的货架上抠了个打火机出来递给她,“还有这个。”

“抽烟?”想了想似乎没见过这人买烟。

银时条件反射想摇头但觉得点头更简单还不会被追问,于是停住摇了一半的脑袋点了点。

“哦,这个牌子的再拿一个就能三件六折呢。”姑娘拿起一罐冰淇淋对他说。

内心泛起一丁点小确幸,冰淇淋小姐果然是最爱。

走过去又拿了一罐回来,呆萌姑娘正拿了便利袋把东西往里装,放进最后一罐之后报了总价,一万日元出头,银时从一把零钞里挑了几张面值大的一凑看差不多就递过去,等了一会接过零币和分量感十足的便利袋朝姑娘一点头准备走,抬头就听见店门口几个脸不熟的女店员唧唧喳喳的议论。

“那个人是紫头发呢!”

“是啊跟那个银发的一样奇怪耶……”

“不过颜色好漂亮的说……”

姑娘们自以为声音很小的对话完全传入了当事人之一也就是那个银发的家伙耳里,习惯了别人议论自己头发的银时倒不生气,然后一偏头就看见了那个紫发的人。

正是排在自己后面烟味浓重的那个男人,发色暗紫,虽然不是像银色这样特异的颜色却异常扎眼,穿一身一看就做工考究的细条纹西装,瘦,个子不高,头顶正好能凑到银时的鼻尖。

这一擦身银时才惊觉那人身上重重的血腥气,于是拎了袋子赶紧出了门,幸好没对上眼。

银时的耳朵很灵鼻子也很灵,或者不如说干他这行的往往都五感敏锐不然太容易死,仅靠人身上的气味就能大约判断职业和生活习惯。那人身上血腥气甚是浓重却不外现,没注意时轻易就被烟味盖了过去,不是一时沾染的血,是经年累月浸在血水中的人的气味。

跟自己,一样的气味。

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这家伙。



便利店隔壁是他常去的定食屋,进门扑面而来一股夹杂着人间烟火味的热浪,秃顶多年头上已然寸草不生的老板对他热情的打招呼,“哟,银发小哥你又来啦!”

店里人很多,银时懒懒的抬抬手回应老板的热情,从人堆中挤过坐在柜台前唯一剩下的座位上。

“红豆盖饭一份!”没等他说话老板就向着后厨的方向喊,“在这吃?”

“啊今天打包带走。”在这吃的话冰淇淋可是会化的啊,说起来明明是能给人带来温暖的东西,为什么冰淇淋这家伙却丝毫不能好好地接受来自外界的温度呢,真是傲娇啊冰淇淋小姐。

拎了热腾腾的红豆饭和冷冰冰的牛奶冰淇淋,银时满怀假日的懒散按下按钮等电梯,从十几楼一路降下来很快,叮的一声也令人舒畅,电梯门缓慢开启,之前便利店有过半面之缘的紫发男人站在里面。

一瞬对视之后就是擦肩而过,那人暗绿的瞳孔中的寒意让银时觉得气温骤降。

就算是杀手也少见如此冷峻的气场,绝非善类啊这人,银时心里默默念叨,绝非善类。

嘛嘛,既然要休假就千万别惹到麻烦,满心惦记着抓紧回去享受手上的糖分的银时晃了晃头就把那人的眉眼从脑海里甩了出去。

进屋直奔冰箱,眼见空荡荡的冷冻室被填进一罐罐冰淇淋,好生满足的银时盘算着先吃哪种,啊啊果然还是先吃三件六折那个好了,虽然之前没注意不过这个看起来还真好吃。

揭掉冰淇淋的盖子撕开牛奶盒,银时把整块冰淇淋扣在依旧热气腾腾的红豆饭上然后浇透草莓奶,虽然屡屡被坂本指责味觉奇特但是银时就是觉得这才是无上美味。

一口之内能吃到外热内冷的冰淇淋和绵密的红小豆,满口洋溢浓浓的奶香,搭配着白饭软黏又不失柔韧的口感,这种幸福你们这些不理解甜食精髓的渣渣怎么能体会!

端着外卖的塑料饭盒盘腿坐在床垫上一边看楼下的人来人往一边吃,幸福洋溢的一餐后银时不情不愿的去厨房烧衣服,一件件把衣服拎起来点着扔在洗手池里,化纤棉布和血混合在一起烧灼的味道刺鼻,银时抬手打开只有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的抽油烟机,眼见燃起的火一点点萎缩下去直至熄灭,于是拧开水龙头将黑色的残骸冲刷殆尽。

看着肮脏的水池突然想起昨天死在自己枪下的人,明明是个无能之辈却还对自己的妻子拳打脚踢,一有反抗就变本加厉,当真死有余辜,不过说起来那女的也莫名其妙,明明家里有钱有权却爱上这样的废物以致断绝父女关系私奔,没想到没了钱权丈夫就变了脸于是终于撑不住拉下脸回了娘家,当爹的痛恨女儿不孝却也心疼女儿挨了欺负觉得不出出气真对不住自己,七拐八拐的找到了负责接活的坂本,价钱谈好两人就去那人家里取命,意外的是那只会家暴的无能之辈居然还是条壮汉,杀起来费了不少事,所以才崩了他一身血。

简直狗血的没了边,银时讨厌这份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每次干活之前都要听坂本唠唠叨叨跟他讲这些狗血剧情,每次委托人都有各种各样非杀了那人不可的理由,银时却只觉得能混进这种剧情里你们统统都没资格活。

这世上本来就无所谓正义邪恶,你以为自己在惩恶除奸,却不过是弱肉强食而已。

对于银时来说思考这么严肃的问题是只有放松到极点——比如说刚补充了满满一碗糖分不胜愉悦——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所以出了厨房他脑子里除了几乎已经具象化变成背后灵跟着他的懒魂就什么都不剩了,歪倒在床垫上思考到底要不要买台电视回来,休息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屋子里简直不像样。

虽然是休息总不能当真每天睡到死吧,我说,总得有个什么像样的娱乐活动才是。


[没了,不可能填的,发出来感叹一下自己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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